叽叽歪歪

目的是统治世界哒!(自信脸)

鸣管 其二

汐音的去世即是我工作的结束,但在离开那座病栋前,我还有些收尾作业要做。

……

祁白,二十五岁,刚认识汐音时他还是个见习护士。要说他的特点,可能就是那瘦高的身子了。像这么高的人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护士这一职业。每次来病房里为汐音更换药物、擦洗伤口,总要在门口处低下身子。对于小小的、麻雀一般大的少女汐音,他时常显得不知所措。

一直以来,汐音的护士只有他一个人,也只会有他一个人。

……

我不能与任何人产生接触,这很麻烦。在病栋里工作的大半年里,我必须尽可能多的窥视每一处细节。某一天,祁白向他的同事打听起附近卖蛋糕模具的地方。几天后,我在他的更衣室里发现了他袖口上的奶油。直到汐音出院的前一天晚上,没有人提到过那份送给汐音的奶油蛋糕是祁白亲手做的。

……

与人类不同,鸟类使用鸣管发声。空气在其中摩擦着,变成了人类所理解的歌声。

汐音学过民舞,但只在很小的时候学过半年。这些信息是祁白无意间在与同事的对话中提到的,来源未知。而这个总是沉默的女孩,她身上的未知信息则更多。

第一次见到汐音,她因为右眼被剜去而且少了三根手指住院。后来,她的双腿、肺叶与肝脏也依次被取走了,却没有一个人提到过它们的去处。究竟是谁取走了那些器官呢?

不过,我忙着给无心者的新成员登记,没时间研究这些。

来人自称是鸣管,声音十分甜美,可总是絮絮叨叨个没完。她——或许是女性的她吧——身体被鸟羽包裹起来,根本看不见脸,还有一股闻久了会让人心生厌烦但却异常好闻的奇怪体香。说她吵闹,倒不是说她的嗓门有多高。她的话总是很多,总是十分刻意地想要把话题接续下去,总是想灌输自己的观点却让我没机会插嘴。

我不想举例,这只会让我头疼第二遍。

……

面试的时候我还是摆出了那几个老问题:

“什么是物质?什么是信息?什么是能量?”

鸣管沉默了几秒钟,不知是在思考问题还是在组织措辞,随后,她说:

“时间。”

“哦,这么简洁吗?”

“时间,应该就可以了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重重地盖下章,递给她一份三元合一徽章,这样,她便算是会员了。照例,一些事情还是要叮嘱的:

“忘掉信仰的那一刻就是你脱离组织的时候。不要接触任何东西,永远不要接触什么东西。我们彼此没有任何关系,拿到的情报交不交公都是你自己的事,任务也全看你想不想接。”

鸣管重重地点了头,于是离开了。

……

我还不知道汐音的死因,不是说导致她身亡的直接死因,而是她失去那些器官的原因。

干出这些事的一定得有个“凶手”的存在吧?虽然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,但是我还是不住地好奇。

……

来到汐音曾经的学校,我的个人调查工作开始了。不知为何,鸣管就坐在校门的石雕上。

“干什么?”我问。

“好奇。你不也是因此才来的吗?”鸣管如是回答道。

我不想接她的话,免得各种话茬接踵而至,于是快步走进了附近的一条走廊;正好是课间,走廊上有不少学生。

如果在哪个学校有人死去了,一定是会成为大新闻的吧?我抱着这样的念头,开始在各个小群体间游走。只是,一直到上课铃响,我也没能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。

我不能确定汐音曾是哪个教室的学生。事实上,如果不是祁白当着我的面翻开过一次汐音的病历本,我也不会知道她的学校所在。

……

不知何时,鸣管站在了我的身后,她说:“要说谁最可能知道学生死了,果然还是她的教师吧?”

“你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?”

“我跟你?应该说,我才是先来这个学校的人吧?”

我不再理她,闪身到了另一个教室旁。不过,我还是采纳了她的意见,开始观察起那些老师的神色。

教室里,一个戴着银边眼镜的女教师正在教历史。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,声音毫无激情,学生们都昏沉沉的,还有的人已经呼呼大睡了起来。

是她吗?我仔细观察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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